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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江:“身与竹化·单凡新作展”贺词

作者:    编辑:   来源:    阅读:    发表时间:2012-0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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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语:3月23日,“身与竹化——单凡新作品展”在苏州博物馆拉开帷幕。我院院长许江贺词。
  
  值此“身与竹化”展览开幕之际,我向单凡与苏州博物馆表示诚挚的祝贺。
  单凡是我的老朋友,也是中国美术学院的老校友、老朋友。早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他在只身闯荡欧洲的早期就为中国美院与汉堡美院的交流做了大量工作,为美院的教授们赴汉堡讲学和工作提供了重要的服务,也为那个时代中国艺术传统和当代艺术的介绍倾注了青春的激情和奉献。
  单凡的艺术道路很长。从早期师从诸涵等美院教授,接受传统艺术熏陶,到汉堡时受卡彼•布莱梅等著名教授影响,向多个方面进行探索,他比较早就在欧洲艺术界显现出出众的才华。他善于将自己的感受,以抽象的、即时的语言,表现为一种新的东方抒情风格;他也较早地将东方的文字符码,来进行饶有情趣的观念性表达。但他的探索始终得益于东西两个方面的识见和融通。虽然表达的形式大多是当代的、多种材料的方式,但他的内心气息总是来源于东方艺术的蒙养,而且这种蒙养让他的艺术越来越呈现回返心灵、回返家园的意态。
  2007年,单凡与汉堡美术馆馆长米弗斯先生一道策划了题为“远西”的展览。这个展览一方面是为了纪念我们共同的已故的导师卡彼教授,另一方面意在展示今日东西方文化彼此远望、却又互为渗透的互文化的诗境。我和吴山专都参加了这个展览。记得那次单凡的参展作品是一个系列的工业风景,记录当年冬季在风暴肆虐下德国南部大量高压铁塔变形扭曲的风景。单凡不仅注意到自然与人为之间的亘古搏斗,而且以书法的意态来捕捉这种当代考古似的印痕,表达了一类有品质的东方式的意境。
  竹是中国远古固有的植物。它亭亭玉立,风风洒洒,经冬不死,四季常青,给它一点阳光雨露,它还你一片绿荫、一片滋润。中国古典的诗人们很早就将竹人格化,以竹的虚中比德人的虚怀,以竹的高节比德人的节操。从孔子始,代代文人演释“不竹则俗”的心灵传说。宋文与可的一枝骄夭横空的偃竹,写“胸中渭川千亩,气压十万丈夫”。苏东坡拈出“胸有成竹”说,并开出墨竹写情写心的文化一路。赵孟頫说:“墨竹,儒者所以游戏寄兴者也。”李衎的整竿风竹,吴镇的灵动的竹枝,倪云林的草草逸竹,再到郑板桥的清高瘦竹,金冬心的金石之竹,李方膺的半截风竹,一部墨竹的历史是中国诗人画家们的可见的心灵史,是让代代后人引首仰望的座座艺术峰峦。单凡的艺术心灵的回返,选择墨竹,是颇有一番勇气的。
  我想,单凡画竹,实际上是他旅居西方的一种心灵日课。我多次在他家看到书案上的墨笔和水墨竹影。竹法即书法,竹影即心影,单凡借助竹,日复一日地写竹中的自己。一方面这种日课能抚慰心灵。越是年长,他越是心重,竹的清影将舒缓心绪。另一方面,这笔下自有可欲画者,必然振笔直追。虽“凭征鞍无语,往事千端”,但作画如火星在手,不得不振其光亮。浅浅的竹影,真实地记录了心灵上抚慰与振兴的交叠。单凡的竹既言之清清,又风谊洒洒,这满墙的竹影,让我们读到的是“身与竹化”的自白。
  贝聿铭先生设计苏州博物馆的点睛之笔,一在池畔旱山水,一在室内外相通的竹窗。这展厅里的竹窗对展出者始终是一份挑战式的邀约。去年我在此地办展之时,就想到了单凡,所以积极向张馆长推荐。今天因有事身在北京,不能出席开幕式,但我心中揣见此刻窗外风竹洒洒、室内洒洒风竹的竹影摇曳的优雅景状。无论如何,竹是一种心灵的界面,无论我们远在何方,都可以照见彼此,遥寄祝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