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在14岁就开始发表小说，22岁时已经出版了两本小说集，那你的未来会是怎样？相信绝大多数人都会回答：成为一名文学家。然而有这样一个人，却将自己之后的人生与舞蹈牢牢地结合在了一起。他就是我院党委宣传部主办的“西湖论艺”文化论坛的第四位客人——享誉国际的台湾编舞家、“云门舞集”的创始人，林怀民先生。

 

　　4月27日晚，一袭黑衣黑裤的林怀民在主持人金晓依老师的介绍中迈入我院南山小剧场。面对着六百余名听众热烈的掌声，林怀民用幽默的开场白提醒大家：“来到美院我很荣幸也很惶恐，为了使我不更加惶恐，所以请大家不要拍照。”小剧场内顿时笑声一片，论坛也在这样轻松的氛围中展开。

 

　　林怀民所讲述的自己与云门舞集的故事并没有那么轻松。他说，他对中华民族深厚的文化一点都不感到骄傲，因为这五千年的积淀中毫无我们一滴的汗水，他希望自己这一辈能够成为后人的骄傲。出于对中华传统文化的热爱及创造真正属于当代中国人的音乐、舞蹈的执着，1973年，26岁的林怀民留美归台后创办了台湾也是华语社会的第一个现代舞剧团 “云门舞集”。“黄帝时，大容作云门，大卷……”《吕氏春秋》里记载，“云门”是中国最古老的舞蹈，相传存在于5000年前的黄帝时代，只是早已失传，仅留下这个美丽的舞名，然而林怀民却用这个美丽的舞名编出了一目目震撼的舞蹈。《白蛇传》、《薪传》、《红楼梦》、《九歌》、《流浪者之歌》……在林老师播放的几段云门舞视频中，听众们被舞者们的动作所折服。借此，林怀民也展开了对中外文化差异的讨论。他认为，中国人虽然得了许多芭蕾比赛的冠军，但却永远跳不好芭蕾，因为中国人只学到了动作而没有学透文化，同样西方人也无法捻好兰花指。这是千年来各自的文化甚至是基因所决定的，西方讲求科学，讲求物质，讲求紧绷；而在中国的文化中，强调圆润，强调写意、强调“松”。因此云门舞者在上台演出前不会踢腿、压腿，而是静静地打坐。而这也是他们日常训练的一部分，除打坐外，云门舞者还需坚持太极、拳术、书法等传统文化的训练，听众们对此纷纷咋舌不已。

 

　　之后，林怀民与大家分享了自己印度之旅的心得。1988年，林怀民曾将云门停掉。他的眼里是越来越拜金的城市，越老越稀少的文化，他失去了再努力的力气。暂停云门的三年里，他背起行囊，独自流浪。当他来到印度，来到许多旅客眼里可怕、肮脏的城市，他却意外找到了安宁。他说：“许多人怕去印度，因为脏乱和贫穷，因为火车飞机从不准时。这些正是让我一再回到印度的理由。生了两回气后，我有了顿悟，即使慢上七八小时，火车一定会来。我放心地在火车站读了一本又一本平日没时间读的书。人生可以不必急吧，我终于摆脱时程表。印度的燥热飞尘，天天在街头上演的生老病死，为我揭示生命的本质。我也去过恒河畔，看到骨灰撒入河中，焚烧一半的残癛逐波而下，下游的印度信徒面不改色地掬起圣水，仰头吞下。生死有界，流水无痕。我惊悸而感动。印度安顿了我。毛躁起来时，闭眼想起圣牛踱步的火车站月台、流水悠悠的恒河，心就静定一点。我开始觉得云门的工作不是磨难。得失心淡了以后，作品慢慢成熟。” 印度归来，林怀民流水般地创作出《流浪者之歌》。

 

　　论坛临近结束时，我院院长许江、党委副书记胡钟华分别向林怀民先生赠送礼物，许江院长还与林怀民进行了交流。论坛现场还进行了抽奖活动，部分听众还获得了林怀民亲笔签名的《跟着云门去流浪》一书。

文/廖垣 摄/申博